我抬头,撞进他那双盛满怒火的桃花眸中,心中更添委屈。
沈骏虽是武夫,却自小待我温柔体贴,不像谢逸尘,只会欺负我!
“是又如何?沈骏哥哥就是比你好!”我赌气道。
他眸色骤沉,墨色翻涌,一把扣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:“沈骏再好,也改变不了你已为人妇的事实!”
他明知我心伤,却还要故意往伤口上撒盐。
“我真羡慕婉宁,能嫁给沈骏哥哥那样的护国大将军,不像我,只能嫁给你这种人人唾弃的佞臣!”我口不择言地反击。
既然我不好过,他也别想好过!
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谢逸尘。
他脸上戾气横生:“殿下才与臣成亲不到一日,就想着别的男人,看来是时候一振夫纲了!”
话音未落,他便欺身而上,滚烫的唇狠狠地压了下来,堵住我所有的话语,继而夺走我的呼吸。
我从未被这么吻过,只觉得他在用最不堪的方式蹂躏我的唇舌。
窒息感让我感到恐惧,我拼命挣扎,最后狠狠咬了他一口。
腥甜的气息在口腔弥漫开来,他才终于松开我。
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将我拉回上一世临死前那恐怖的记忆,我胃里一阵翻涌,吐了一地,浑身止不住地颤抖。
谢逸尘伸手想碰我,我惊恐地躲开,戒备地望着他。
他嘴唇被我咬破,鲜血顺着唇角淌下,双眼猩红,如同嗜血的野兽,看起来可怖至极。
就在我以为他会对我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时,他却忽然捧起我的脸,神色哀伤:“安安,你从前不是喜欢我的吗?为什么现在不喜欢了?”
呵,谢逸尘,你都说了,那是从前……
我其实很早之前就认识谢逸尘。
那时候他还不是督主,而是南疆质子。
十年前,南疆战败,十三岁的南疆三皇子南宫澈被送进北陵皇宫。
宫人们都说,南宫澈是南疆最不受宠的皇子,否则他父皇怎会舍得将他送来敌国当质子?
初见南宫澈,他蜷缩在阴暗的床底,瘦弱的身躯瑟瑟发抖,黝黑的皮肤透着不健康的惨白,奄奄一息。
我递给他一块红豆糕,看着他狼吞虎咽,心中竟涌起一丝奇异的满足感。
他有一双澈黑如墨的桃花眼,鼻梁高挺,薄唇线条明晰,漂亮得不像话。
彼时,母后新丧,宫中无人顾及我,我便每日偷偷去质子府探望他,给他带些吃食,都是些我吃剩下的糕点零嘴。
他总是躲藏在暗处,直到听到我的脚步声才出现。
许是年纪差距太大,我们鲜少交谈,每次我看着他吃完便默默离开。
我乐此不疲,像养了一只秘密的小宠物,心中藏着无人知晓的快乐。
只是,我始终不明白,他为何总要躲藏,这深宫之中,究竟有什么让他如此惧怕?
一次我照常去给南宫澈送吃的,刚走到门口,便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,还夹杂着马鞭挥舞的破空声。
我推门进去,看到两个内侍,一个高壮,一个矮胖,正拿着马鞭逼迫蜷缩在床底的南宫澈出来。
高壮内侍的脸上带着狞笑,矮胖内侍则不耐烦地催促:“三皇子,快出来!别逼我们动手!”
南宫澈瑟缩着身子不肯出来,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狼崽。
我这才知道,让他惧怕的是这些欺软怕硬的内侍。
眼看内侍就要将他从床底下揪出来,我顾不得多想,冲进去大喊:“住手!”